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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经济安全的研究脉落
陈 斌
[摘要] 国家经济安全体现着国家的根本利益，是政治安全和军事安全的依托。国家在经济安全领域的成败得失，几乎制约着它在所有其它领域的手段与能力。我国国家经济面临着严峻风险已是不争的事实，研究国家经济安全风险问题是国家战略需要。鉴于此，文章从发展脉落与阶段特征的角度梳理总结了国内外研究现状，并给出研究评述与展望，以期为学术理论研究和政府决策提供参考。
[关键词] 国家经济安全 研究脉落
【作者简介】 陈斌：暨南大学国际关系学院2014级博士研究生（广东广州 510632）
国家经济安全,是指一国的经济在受到来自国内外的干扰或打击时，具备足够的抵御和抗衡能力，整个国民经济能够保持良好的平稳运行及发展态势，并且经济在整体上不受到任何威胁的状态。国家经济安全体现着国家的根本利益，是政治安全和军事安全的依托。国家在经济安全领域的成败得失，几乎制约着它在所有其它领域的手段与能力。
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经济全球化迅速发展，随着各类经济要素在世界范围内流动与配置的加速，世界各国的经济联系越来越紧密，尤其是在冷战结束后，随着全球经济相互依存度的不断提高，国家经济安全的战略地位变得越来越突出。随着世界主要国家对国家经济安全重视程度的与日俱增，关于国家经济安全问题的研究也越来越多。但关于国家经济安全理论的系统、科学的研究，如果从严谨的学术意义上来看，只有仅仅几十年的历史。回顾国内外对国家经济安全研究的轨迹，可以看到，随着经济安全从最初的附属于军事与政治安全，到现在已经成为国家安全的核心内容，国家经济安全的理论研究一路走来渐趋成熟。
一 国外对国家经济安全的研究脉落
从国外对国家经济安全问题的主要研究力量来看，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银行、联合国非洲经济委员会、OECD等国际组织；美国Lawrence Livermore国家实验室、斯坦福研究院、兰德公司、Sarkey’s能源中心、加拿大社会发展院、德国柏林Thünen研究所、俄罗斯经济研究所、韩国产业研究院等研究机构；Cooper(1968)、Knorr and Trager（1977）、Von Geusau and Pelkmans（1982）、Robert（1985）、Dell(1987)、Sullivan(1988)、Moran(1993)、Cable(1995)、Green（1996）、Mastanduno（1998）、Krugman（1999）、Patrick（2000）、DeSouza（2000）等专家学者都对国家经济安全问题进行了系统的研究并颇有建树。
国外对国家经济安全问题的研究，比较清晰地呈现出与世界政治经济形势同步而行的发展脉络，并大致经历了四个阶段：即把国家经济安全视为国家安全的手段的阶段、把国家经济安全视为国家安全的基础的阶段、把国家经济安全视为国家安全的核心的阶段和把国家经济安全当作是国民经济体系本身安全的阶段。
(一) 把国家经济安全视为国家安全的手段的阶段
20世纪60年代，美国已经有学者开始关注国家经济安全问题，但这时期的国家安全完全以军事安全为主导，经济安全仅被视为维护国家安全特别是军事安全的一种手段。总体来看，一直到在20世纪70年代，由于受制于两极格局大环境，经济安全基本上被视为军事安全与政治安全的附属品。在两大军事集团长期对峙的时代背景下，对国家经济安全问题关注的重点主要集中于分析这种对峙对国家经济利益的利弊，这种观点甚至延伸到了20世纪90年代，布赞（1999）就认为“除非与军事、权力等相联系，经济安全本身并无实质的意义”。
（二） 把国家经济安全视为国家安全的基础的阶段
20世纪70 年代爆发第一次石油危机，由于日本的产业结构是以重化工业为主，日本的产业安全在这次石油危机中首当其冲，“日本的生存空间和国家经济安全问题”成为日本学者们的关注重点。第一次石油危机对其它世界经济大国和整体世界经济也产生了巨大的阻滞，对国家经济安全的研究也因此而开始出现经济主权的崭新视角，Holsen和Waelboeck（1972）认为，“经济主权”意味着控制所有政策工具的力量，国家可能把凡能影响国内经济水平的能力削弱的因素皆视为对经济安全的威胁。Kraunce and Nye 则把国家经济安全定义为本国经济福利不被外国严重剥夺的威胁。与国家经济安全相关的学术专著和研究报告也纷纷出台，20世纪80年代,日本在《国家综合安全报告》中正式提出了“经济安全”的概念, 并将其与军事安全等传统安全并列为国家安全的重要组成部分。Moran认为经济安全应强调开放与对国家自主权的侵蚀之间的联系，并把贸易、金融一体化和货币相互依存视为国家安全政策中的薄弱环节。
（三）把国家经济安全视为国家安全的目标的阶段
冷战结束不仅是世界政治的重大分水岭，还是世界经济发展的重大分水岭，同样也是国家经济安全研究的重大分水岭。随着冷战的结束，经济全球化开始加速发展，综合实力成为世界各国竞争的主要战场，由于经济实力逐渐成为国家综合实力中最主要的考量成分，国家经济安全也相应地越来越引起各国关注，并逐步上升为国家安全的核心内容。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不少国家的国家战略或政府政策之中，开始出现有关国家经济安全的内容。1994年，美国政府的《国家安全战略报告》明确地把经济安全列为其三大国家安全战略目标之一。1996年，俄罗斯在国家战略层面明确提出了“国家经济安全战略”。
90年代中后期，伴随着国际金融危机和债务危机接连爆发对世界经济稳定的冲击，国家经济安全的研究开始从相对简单地维护国家利益中超脱出来，维持国家宏观经济稳定开始被纳入国家经济安全研究的视野。正如Evan H.Potter提出，经济安全就是维持一个有利于创新和国内外投资及经济可持续增长的商业环境所必须的条件。
1999年，伴随着北约对南联盟的轰炸，南联盟及周边国家的经济利益普遍受到重创，重大冲突下的国家经济安全问题又走进研究者的视野；2002年，欧元正式成为欧元区内惟一的法定货币，人们已经注意到通过这种经济一体化的方式来维护区域经济安全；2006年，由于世贸组织6个核心谈判方（美国、欧盟、日本、澳大利亚、巴西和印度）在农产品贸易自由化问题上分歧严重，多哈回合谈判举步维艰，刺激了人们关于深化国际经济合作对国家经济安全影响的深层次思考。
在此期间，第二代国际政治经济学者通过将“利益”与“制度”放在国内与国际的关联性中，并最终形成了国际政治经济学研究中著名的“2X2模式”（利益与制度、国内与国际），这种趋向的经验性研究也开始出现在关于经济安全的研究领域中，如专门针对东亚地区的区域性经济安全研究。
（四）把国家经济安全视为国家安全“升级版”的阶段
2008年从美国开始爆发的世界金融危机、2009年从希腊开始的欧债危机，引发了全球性经济衰退，也令人们开始反思影响经济安全的制度性的原因。在此后各国纷纷推出量化宽松货币政策，将大量流动性投入市场，导致国际主要货币的大幅贬值，同时带来资产泡沫，对世界经济的影响极为深远，促使人们对经济安全中的可持续性问题进行深入思考。2011年开始，阿拉伯之春引发的北非和西亚局势持续动荡，地区动荡给体现在海外投资领域的国家经济安全利益带来了极大的考验。2014年，因乌克兰危机引发的西方国家对俄罗斯的制裁，加上国际原油价格的持续暴跌，引发了卢布断崖式下跌了，反映了即使像俄罗斯这样的大国在维护国家经济安全方面也力不从心。
从2015年以来，全球经济金融环境趋紧，在 “一体化”与“碎片化”的交织共生中，“反全球化”声浪四起，世界经济在逆流中艰难前行，全球需求、大宗商品行情和原油价格持续低位运行。传统安全问题与非传统安全问题交织显现，非传统安全中的国家经济安全问题尤其引人关注。而特朗普上台之后的政府奉行美国优先原则，频繁使用经济手段危及它国的国家经济安全，学界对国家经济安全的研究也随之上升到国家安全升级版的阶段，即把国家经济安全当作是国民经济体系本身安全甚至是国家安全本身的阶段。
分析国外对国家经济安全研究历程，可以总结出三个特点：一是从研究领域来看，从传统安全向非传统安全过渡；二是从研究视角来看，从政治视角向经济视角拓展；三是从指导思想来看，形成了各具特色的国家经济安全观。其中比较有代表性的是：以自由市场原则为基础，谋求经济霸权的美式国家经济安全观；侧重于治内乱、御外患、摆脱危机、复兴大国的俄式国家经济安全观；基于解决“资源小国”与“经济大国”、“经济大国”与“军事弱国”矛盾的日式国家经济安全观；立足于联合自强，谋求合作安全的欧盟、东盟式的国家经济安全观；谋求大国或国家集团保护的中东欧等中小国家式的依附型国家经济安全观。
二 国内对国家经济安全的研究脉落
（一）国内对国家经济安全研究的发展历程
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中国粮食安全”问题率先成为中国学者对国家经济安全关注的热点。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大量涌入的外资对中国传统民族工业产生了巨大的冲击，中国的产业安全问题开始成为国家经济安全研究的热点。总体来看，一直到 90年代初期，中国对国家经济安全的研究基本上还处于热点追逐式的起步阶段，缺少对整体国家经济安全的系统性研究，主要关注点集中于粮食安全、制造业安全、石油安全等局部领域，有关国家经济安全的论文也只是散见于一些杂志、报纸，没有形成系统的专著。
1994年，中国社科院学者写出了系统研究国家经济安全的第一本专著《中国经济面临的危险——国家经济安全论》；1997年，党的十五大报告中明确提出了要“维护国家经济安全”，在此政策导向之下，一些政治敏感性较强的研究机构与学者率先闻风而动开始各显身手，1999年，中国社科院和国家统计局的专家们甚至完成了对中国国家经济安全进行量化监测、预警的指标体系与方法的初步研究。这一时期，国内对国家经济安全的研究开始进入了夯实基础的阶段。
2001年11月，中国加入WTO，标志着中国参与经济全球化的进程开始全面加速。如何在全面参与的过程中，应对全球化对中国国家经济安全的挑战，成为各界亟待解决的重大课题。2002年，党的十六大报告强调指出，要“十分注意维护国家经济安全”，以十六大报告为指导，政界各相关部门出台了一系列保护产业安全的相关政策法律，学界对国家经济安全的研究也开始出现百花齐放的盛况。
2014年，党的十八大报告明确指出：“经济安全属于中国国家安全体系的重要组成领域，是国家安全的基础”。2015年1月，《国家安全战略纲要》由中共中央政治局审议通过，《纲要》充分体现了“总体国家安全观”中关于国家经济安全的战略思想；2015年7月1日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通过新的《国家安全法》，国家经济安全在国家安全中的基础地位以法律的形式得到了强化。国内对国家经济安全的研究进入了有明确指导思想的规范发展阶段。
（二）国内对国家经济安全的主要研究成果
国内对国家经济安全的研究一直与中国的国际化进程同步，较早的比较系统的研究成果有赵英（1994，1999）、雷家骕等人的一系列专著；稍后出现的比较系统的研究成果包括江涌、顾海兵、叶卫平等人的学术著作。清华大学国家经济安全研究中心、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经济安全研究中心等关于国家经济安全研究的专门机构也相继建立。这些早期的研究学者和研究机构对国家经济安全的概念、领域、影响因素、保障机制、评估指标进行了比较全面系统的界定与构建。
关于国家经济安全的概念定义，赵英（业界公认为中国最早提出国家经济安全概念的学者）强调国家经济安全是一种状态，和他持类似国家经济安全状态论的学者还有丁志刚、郑通汉等；黄俊军、张幼文、王恕立、吕有志和雷家骕等则认为国家经济安全的定义应该立足于对风险的应对能力；而学者柳辉、曹荣湘等人主张的是状态与能力并重论。
关于国家经济安全的主要领域，江涌认为对关键资源的支配和控制是国家经济安全最根本的内容。万君康则把金融安全、经济信息安全和产业安全三方面视为国家经济安全的主要领域，并将三者的逻辑关系描述为：金融安全是核心，经济信息安全是基础，产业安全是内容。
关于国家经济安全的影响因素，段进军认为：科技产业和经济竞争力，经济体制，财政金融和外贸外汇，国外市场，能源、资源和海上运输线是国家经济安全的主要影响因素。魏栓成则把影响国家经济安全的因素区分为国内因素与国际因素、经济因素与非经济因素、自然因素与社会因素、主观因素与客观因素四组类型。中国社科院所属的全球并购研究中心认为：冷战思维的延续、全球经济游戏规则的调整、全球并购过程中的价值“剥削”过程、全球公司对中国重要产业的压制以及中国对全球经济周期的依赖,是影响中国国家经济安全五个主要影响因素。
关于国家经济安全的保障机制，周肇光提出国家经济安全保障机制应该包括“三控型”民族企业保护机制、“双限”理性控制机制、外贸宏观保护机制和多层次金融监管机制等。李海舰提出构建国家经济安全保障机制时要考虑对外经济开放、国民经济全局、区域经济联盟等多个不同的角度。
关于国家经济安全的评估指标，王恕立选取市场占有率、固定资产投资和对外依存度这三个主要经济指标；杜人淮把国内市场结构状况、社会收益效应和社会成本效应状况、本国外债规模和配套资产、外汇储备状况以及一国经济发展的对外依存度等作为主要评估标准；顾海兵则把评估指标设计为市场安全、产业安全、金融安全和信息安全四大类型。
近年来，在国家经济安全研究领域所取得的成果愈发丰富。一方面以顾海兵为代表的国家经济安全研究先驱还在继续深耕细作。顾海兵（2012）提出对经济安全问题的研究方法应该遵循二个原则：即多层次的原则与多角度的原则，主张运用多种方法、多向维度、多个角度，注重法制建设、动态调整维护国家经济安全。他还提出了关于经济安全研究的三个角度：一是大系统推断法，即站在国家安全的角度推断国家经济安全；二是本系统分析法，即研究经济安全能力与条件的组合；三是子系统综合法，即从母子系统的关系来考察国家经济安全。顾海兵及其带领的弟子们俨然已经成为中国国家经济安全研究的一支战力持久的主力军，他们推出了一系列研究成果，如《国家经济安全研究的方法论问题》（顾海兵,王鑫琦）、《基于国家经济安全的金融安全指标的选取研究》（顾海兵,夏梦）、《对中国经济安全的长期思考与近期分析》（顾海兵，孙挺）、《美国对中国经济安全影响的动态监测分析》（顾海兵,张安军,薛珊珊）、《基于品牌视角的国家经济安全研究》（顾海兵,陈芳芳,孙挺）、《我国区域经济安全动态监测分析》（顾海兵,张安军）、《国家经济安全指标应增加养老金缺口》（顾海兵,刘杨）、《国家经济安全中的金融安全地位研究》（顾海兵,张安军）、《中国经济安全研究:五大误区与辩证方法论反思》（顾海兵,张敏）、《中国经济安全研究的文献计量分析——基于中文文献的分析》（顾海兵,王甲）等。
另一方面，此研究领域又加入了不少新的研究力量，出现了许多令人鼓舞的新研究成果，如王淳萱、李艳燕在《研究与探讨》杂志上发表了《全球化背景下的中国经济安全对策探讨》，此文认为：在经济全球化下，中国在频繁的跨境资本流动和汇率变动中处于劣势，为了应对中国经济安全面临的前所未有的挑战，他们提出:第一要建立一个完善的经济安全运行机制，主要包括构建金融防卫体系、市场反馈体系和经济风险控制和预警机制。第二要调整产业结构，主要包括提高劳动密集型产业的技术水平和加大推进技术创新的力度。第三要转变经济增长方式，加快经济增长应由粗放式向集约式转变。第四要增强企业的国际竞争力，如培育中国企业的比较优势、组建中国企业集团、完善中国企业的公司治理结构以及培养复合型人才。第五要借鉴发达国家维护经济安全的经验。第六要重视参与国际经济合作等。
林乐芬、祝楠在中国浦东干部学院学报上发表了《中国经济安全：挑战与应对》，在该研究认为：在经济全球化的时代背景下，来自外部世界的威胁与冲突也与日俱增，中国经济安全面临多方面严峻的挑战。此文从能源安全、金融安全、产业安全、贸易安全四方面对国家经济安全展开了具体分析。在能源安全方面，中国对石油、天然气等油气资源的依存度居高不下，使得中国经济安全在国际市场中敏感度偏低；在金融安全方面，主要问题表现储蓄率居高不下，国内消费需求缺乏，人民币汇率被动升值；在产业安全方面，跨国公司的大量进入不仅威胁了中国民族产业的发展，而且还制约了国内产业结构转型升级。在贸易安全方面，问题表现在贸易依存度居高不下、持续增长的外资依存度加剧了金融体系的风险、汇率风险、贸易摩擦。
姜茸、梁双陆和李春宏从国家经济安全、预警模型与方法、经济风险三个方面对国内外经济安全现状以分类研究的形式做出了评述、结论与展望，为学术理论研究和政府决策研究提供了颇具操作性的参考意见。
黄新华另辟蹊径，从边疆经济治理角度研究国家经济安全。认为在协调区域经济一体化、应对全球经济风险、促进国家经济发展等方面时，边疆经济治理可发挥关键作用。从国家经济安全的角度来看，中国边疆经济治理在地区生产总值、产业增加值、固定资产投资、对外贸易方面取得了显著成效，而在经济发展模式、产业结构、居民消费、科技创新方面存在明显不足。维护国家经济安全，必须有针对性地采取措施提升边疆经济治理的有效性，促进边疆地区经济稳定发展。
徐英倩从国家立法的角度对国家经济安全进行了探讨。在分析美、俄、日的经济安全立法情况后提出：在新世纪加强对中国国家经济安全的立法是全面推进依法治国的重要举措,应该把国家经济主权、维护国家利益、国家干预等作为我国经济安全统一立法的指导原则，同时可通过完善各部门法作为实现统一立法之前的过度措施。
吴哲能研究了中国对外直接投资迅速发展影响下的国家经济安全，认为在我国海外资产存量激增的背景下，中国在研究国家经济安全问题时，不能只停留在从东道国角度来分析评估，应该确立海外资产事关国家经济安全的新认知。
（三）国内关于国家经济安全的主要研究力量
在看到近年来中国国内对国家经济安全的研究取得了可喜进展的同时，我们也要注意到，国内现有的国家经济安全研究资源存在着分布过于分散的特征，而这种分散显然不利于学术资源的集中对话。
一是研究人员分散，不同团队、单位、地区、学科之间的合作交流缺乏，在此领域的学术交锋更是几为空白；二是研究机构分散。从中文期刊类研究成果数量统计来看，中国人民大学由于有顾海兵团队的缘故而显得“一家独大”，其它研究机构明显难以比肩（见图表1）；三是研究层次分散。国内从事国家经济安全研究的人员呈现出“三多三少”的特征，即体制内的远远多于体制外的；务虚的远多于务实的；低职称/职级远多于高职称/职级的。
图表 1 国家经济安全研究成果数量居前十位的国内机构
三 当前国内对国家经济安全研究的不足之处
国内对于国家经济安全问题的研究经过几十年的探索，已经取得了较大的进展,研究框架基本确立、研究方法逐渐完善、国家经济安全监测预警研究进展明显。中国学术界通过对发达国家有关经济安全理论、战略、体制的研究，取得了值得中国维护国家经济安全借鉴的研究成果。与此同时，中国学术界和有关政府部门也对涉及中国国家经济安全的重要领域，如能源、水资源、农业、金融等，进行了比较深入地研究；中国社会科学院和国家统计局的有关研究部门还建立了关于国家经济安全的量化评估指标体系；甚至有不少学者在研究中已经把投入产出方法、计量经济学的方法应用于对国家经济安全的评估。整体来看，国内关于国家经济安全的研究正在由浅入深、由点到面、由理论到实践层层深入，但是，国内关于国家经济安全研究的不足之处在以下几个方面仍然比较明显：
（一）从研究层面来看，战略性有待强调
关于国家经济安全的研究，不少发达国家很早就将之提升到了国家战略的层次，并根据研究成果制定了相应的国家经济安全战略。而中国在研究层次上主要集中在企业、民间机构、高校、科研机构中比较边缘化的单元中，在政府层面给予的重视程度有待提高，在国家战略层面更是缺少对国家经济安全的顶层设计。
（二）从研究内容来看，系统性有待完善
从研究内容来看，还缺乏对中国国家经济安全的整体把握，缺乏系统性、权威性的理论成果，大部分文献还停留在将国家经济安全分解为部门经济安全来研究的层次，并隐约出现两种令人不安的倾向：一是“泛化”，即模糊了国家经济安全研究的边界，混淆了微观经济与宏观经济、宏观经济与经济安全、经济安全与国家经济安全的区别。二是“热化”，即研究领域呈现明显的热点导向，各类研究成果的出版与显性经济问题的出现过于紧密，研究热情的高涨和消散往往与重大国际国内经济危机冲击相关，缺乏对中国经济安全核心要素的可持续性跟踪。
（三）从研究深度来看，规范性有待加强
从研究的理论基础来看，国家经济安全研究应该是跨学科的，但当前中国关于国家经济安全的大部分研究成果要么是立足于经济理论，要么是立足于政治理论，缺少将政治与经济进行结合的深度分析；在研究方法上，当前的研究成果定性分析较多定量分析不够，有的文献虽然有数据支持但缺乏系统的逻辑推理，有的研究在应用定量研究方法时又在不经意间走向另一个极端：为了量化而量化，强行引入数学模型，得出的结论往往背离实际情况，可信度有待商榷。
（四）从研究成果来看，应用性有待提高
国内理论界对于国家经济安全研究往往忽略了中国的特殊国情，使得研究结论与中国国情的拟合度较差，对维护国家经济安全的具体实践很难发挥出可操作性强的积极作用。尤其是涉及到具体政策建议时，其提供的政策建议往往经不起可行性层面的推敲。
以下几方面的原因可以解释当前国家经济安全研究不够深入的现状：一是国家经济安全所涉及的领域非常广泛，界定研究领域比较复杂；二是国家经济安全具有较为明显的动态性与不确定性，从而对研究方法提出了较高的要求；三是国家经济安全研究天然就是跨学科的，不仅需要以经济学理论为基础，还需要综合应用政治学、国家战略理论、国际关系学等理论，对研究者的理论基础有较高的要求。
四 展望
在考察了国内外对国家经济安全研究的现状特点和不足的基础上，笔者认为，目前国内外学者对国家经济安全问题的研究在以下四种关联性上还有很大的提高空间：定义与研究议题的关联性、要素与单位层次的关联性、实证分析与规范分析的关联性、国际体系与中国经验的关联性。从具体要求领域来看，今后的国家经济安全研究应该大力加强以下几个方面：统一界定国家经济安全内涵、建立规范的国家经济安全研究范式、建设基于中国国情的国家经济安全保障机制、关于建设有中国特色的国家经济安全评估指标体系、关于局部领域与整体国家经济安全的实证研究。
A Summary of Studies on National Economic Security
（Gungdong, Guangzhou, the school of international studies of Jinan University, 510632）
Chen Bin
[Abstract]: National economic security embodies the fundamental interests of the country and is the support of political security and military security. The success or failure of the country in the field of economic security almost limits its means and capabilities in all other fields. As it is an indisputable fact that China’s national economy is facing serious risks, studying national economic security risks is a national strategic need. In view of this, the article combs and summarizes the research status at home and abroad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development pulse and stage characteristics, and gives the research review and prospects, in order to provide reference for academic theoretical research and government decision-mak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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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校期间发表论文及科研成果清单
47. 以第四主笔人身份参与2012年《广东省粮食安全报告》课题研究，广东省发改委立项，国家粮食局软科学一等奖；
48. 以第二主笔人身份参与2013年《广东对外投资新机遇-海外并购》课题研究，广东省国资委立项；
49. 以第二主笔人身份参与2014年《世界大国经济安全研究》课题研究，广东省经济安全研究院立项）；
50. 以第二作者身份于2014年12月23日，在广东省《领导参阅》第120期上发文《华侨华人经济与广东省海上丝绸之路建设》；
51. 以第二主笔人身份参与2015年《关于建立中国国家经济安全保障机制的研究》课题研究，广东省经济安全研究院立项；
52. 以第二主笔人身份参与2016年《“一带一路”与经济安全》课题研究，广东省经济安全研究院立项；
53. 以第二主笔人身份参与2017年《“一带一路”经济安全规则研究》课题研究，广东省经济安全研究院立项；
54. 以第二主笔人身份参与2018年《“一带一路”政策、规则、标准三位一体联通的研究》课题研究，广东省经济安全研究院立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