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费者金融素养影响因素研究

——基于湖北省家庭金融的调查数据

向大攀¹  朱小梅²   陈刚³ 

（1,2湖北大学商学院，湖北 武汉 430062；3武汉科学技术情报中心，湖北 武汉 430000）

摘要：目前我国消费者金融素养普遍比较缺乏。本文基于2018年7月至9月湖北省家庭金融调查数据，构建多元线性回归模型分析了消费者金融素养的影响因素。研究发现，不同性别、年龄、学历、职业、收入、风险态度的消费者金融素养差异明显。中年人、有固定工作的人金融素养水平更高，受教育程度、收入对消费者金融素养水平有着显著的正向影响，消费者金融素养水平与年龄、风险态度负相关，性别、职业对消费者金融素养影响不大。基于以上发现，本文提出了相应的政策建议。

关键词：消费者；金融素养；金融教育

一、引言

自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保持高速的增长，居民收入得到大幅提升，家庭财富得到极大积累。一方面，满足生活需要之外人们有更多的闲钱可用于储蓄、投资。同时，金融市场上金融产品和服务的创新为家庭部门进行资产配置提供了多元化的组合方式。对于金融市场上诸多的金融工具，如何选择以及选择什么样的金融工具进行投资成为人们需要面对的一个现实问题。消费者缺乏金融素养，极易使自己做出错误的投资决策。这就要求居民个人需掌握一定的金融知识，具备有效管理家庭资金和处理家庭金融事物的能力。换句话说，就是居民个人需要具备一定的金融素养。另一方面，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医疗的不断发展，人均寿命显著增加，如何制定一个科学合理的养老规划客观上也要求消费者提高对金融产品和服务的了解。没有较好的金融素养，消费者很难实现这一目标。

近期，P2P平台频繁爆雷，意味着成千上万的投资人或将难逃血本无归的厄运。监管压力增大固然是导致P2P平台“爆雷潮”的原因之一，但使消费者误入“雷区”的根本原因却是广大投资者金融素养的缺乏。同样，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的原因之一也是消费者金融素养的缺乏。Klapper在2012年也佐证了这一观点^[1]。消费者金融素养水平制约着金融业的发展，并影响着消费者的生活水平乃至金融体系的稳定与安全。正如伯南克在2011年“美国金融扫盲月”讲话中所提及的那样，金融素养和正确的金融决策至关重要，它不仅体现在家庭经济福祉上，也体现在整体系统的健康稳定上。

本文旨在通过对相关文献的阅读来分析消费者金融素养的影响因素，期望发现导致金融素养存在差异的重要因素，从而提出对策提升消费者金融素养，改善家庭金融福利。

二、文献综述

（一）金融素养的定义

家庭金融素养影响因素的研究一直是家庭金融研究重要领域的研究方向。近年来，国内外已有不少的学者对金融素养展开了探讨。其中，彭显琪、朱小梅（2018）^[2]在分析消费者金融素养研究的现实及理论背景的基础上，比较全面地梳理了金融素养的理论与实证研究进展。金融素养的研究开始于对金融教育项目的评估工作（Huston，2010）^[3]，对其定义学术界尚未达成一致。主要观点大致可以分为两类：一类将金融素养等同于金融知识，衡量金融素养时考察的是消费者对利率、货币时间价值、通货膨胀、风险分散等基本知识的理解情况（Lusardi et al，2008）^[4]。另一类认为金融素养是一个综合性的概念，包括金融知识、处理日常金融事务的能力等。

（二）金融素养的影响因素

有研究（Mouna & Anis，2016）表明金融素养在社会人口变量方面存在显著差异，年龄、性别、受教育程度、工作情况等对金融素养有显著的积极影响。

首先，金融素养在不同群体间的差异较大，男性的金融素养相对更高，金融素养随收入、教育年限、年龄的增加而增长（Delavande et al.，2008）^[5]。这与Lusardi et al.（2010）^[6]、Xu and Zia（2012）^[7]的研究结果女性金融素养低于男性是一致的。

其次，在个人受教育程度对金融素养的影响方面，Lusardi et al（2010）^[6]、高超（2014）^[8]认为金融素养与个人受教育程度存在正相关关系，Lusardi and  Mitchell（2007）^[9]发现一般人的金融素养水平会低于在学校接受过专业金融教育或在公司参与过相关金融培训的消费者。此外，有学者研究了父母和家庭背景对孩子金融素养的影响。研究显示，几乎不知道风险分散以及储蓄和投资决策概念的被访者中，有很大比例他们的父母没有大学学位并缺乏基本金融知识。Lusardi et al.（2009）^[10]认为父母是孩子获取金融知识的一个重要渠道，家庭金融教育对年轻人获取金融知识有着重要影响，Grohmannetal.（2015）^[11]认为家庭背景对孩子的金融素养有着重要的影响，母亲的学历以及父母鼓励孩子储蓄的行为对金融素养的提高具有促进作用。对此，也有研究者持不同的意见，王宇熹、范洁（2015）^[12]发现关于父母受教育程度对子女金融素养的影响效果还不能形成确切的结论。目前，金融教育对金融素养的作用尚还存在比较大的分歧。Lusardi and Mitchell（2007）^[9]、Walstad et al.（2010）认为金融教育对金融素养的提高具有促进作用，而Mandell（2005）认为金融教育对金融素养没有显著影响，Fernandes et al（2014）^[13]发现金融教育对金融素养影响微乎其微。

在收入研究方面，大多数的研究认为金融素养与收入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Guiso and Jappelli，2008 ；Hastings and Mitchell，2011；高超，2014；王宇熹、范洁，2015 ）^{[14][15][8][12]}。也有部分研究者有不同的观点，Agarwal et al（2015）^[16]认为金融素养与收入没有显著的关系。

职业方面，一些研究表明，职业对金融素养有影响，在金融行业工作的人员金融素养相对较高（Lusardi and Mitchell，2007；王宇熹、范洁，2015 ）^[9][12]，有工作的人比失业者的金融素养更高（Lusardi、Tufano，2009）^[17]，个体户比受雇于他人的被访者的金融素养更高。

最后，在消费者风险态度方面，Falk等（2010）认为，风险态度与认知能力有关，风险偏好型的消费者往往具有更强的认知能力，因而也具有更高的金融素养。Agarwal et al（2015）^[18]、Benjamin et al.（2013）^[19]都研究发现个人风险偏好与金融素养存在正相关关系，消费者越偏好风险，回答金融素养问题正确的概率越大。  

通过对已有文献的梳理和分析发现，国内对消费者金融素养影响因素的研究起步较晚尚处于起步阶段。近年来，越来越多的国内学者开始关注消费者金融素养的研究，如刘国强（2017）^[20]研究了我国消费者金融素养现状，指出当前我国消费者的金融素养水平处于中等水平；余文建、武岳和华国斌（2017）^[21]分析了不同消费者群体的金融素养情况；吴卫星、吴锟、张旭阳（2018）^[22]研究了金融素养与家庭资产组合有效性，发现户主年龄、理财计划和家庭财富与居民家庭资产组合有效性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等等。这些研究中多以全国或其他省市的消费者为研究对象，而有关湖北省消费者金融素养的研究较少，仅有张欢欢、熊学萍（2017）^[23]基于湖北、河南两省的调查数据，以中国农村居民为研究对象，研究了农村居民金融素养的影响因素且其研究对象集中于农村居民，很难全面真实的反映湖北省消费者金融素养水平。因此，本文立足湖北，根据湖北省人口分布和经济水平的差异由东、中、西部地区选择具有代表性的县市进行调查获得数据，从年龄、性别、学历、收入、职业、风险态度六个方面通过实证的方式分析消费者金融素养的影响因素，以期根据具体存在问题提出相应改进措施。

三、数据收集与描述统计

本文数据来自于2018年7月至8月对湖北省的实地调查。根据人口分布和经济水平的差异选择湖北省具有代表性的县市进行抽样调查，调查共发放问卷1122份，回收有效问卷1016份。消费者金融素养得分和样本的分布情况见表1、表2。

表1                     消费者金融素养得分描述性统计

由表1可知，湖北省消费者金融素养平均得分为53.67，整体偏低，可见湖北省消费者的金融素养提升空间还很大；消费者金融素养水平得分的标准差为28.59，说明金融素养水平在湖北省范围内分布不均匀。

样本依据变量年龄age（30岁及以下、31-40岁、41-50岁、51-60岁、60岁以上）、学历edu（初中及以下、高中、大专、本科、硕士及以上）、收入income（5000元以下、5000-10000、10000-20000、20000-30000、30000-50000、50000-100000、100000-200000、200000-500000、500000万以上）、性别gender、职业Pro（公务员、事业单位工作人员、企业工作人员、个体或私营企业主、农民、军人、临时工作、全职家庭主妇、自由职业、退休或返聘、失业、其他）、风险态度aversion（高风险、较高风险、适当风险、较低风险、不愿意承担任何风险）进行分组。

四、实证分析

（一）模型构建

    为研究消费者金融素养的影响因素，基于湖北省2018年7月至9月的家庭金融素养调查数据构建多元线性回归模型进行分析。模型如下：

表示截距，、……表示变量系数，代表误差项。

以上模型中FL（Financial Literacy）的得分依据受访者金融知识版块儿回答正确的题数来度量。在此，本文借鉴刘国强（2018）^[19]的做法，利用公式将FL得分转化为百分制。

（二）实证结果分析

消费者金融素养影响因素的实证回归结果见表3.

表3             消费者金融素养影响因素的实证结果

变量	方程（1）	方程（2）	方程（3）	方程（4）	方程（5）	方程（6）
age		-0.260***	-0.237***	-0.271***	-0.264***	-0.208***
age1	-2.858
age2	-2.099
age3	-11.165***
age4	-9.810**
gender	-0.391	-0.486	-0.715	-0.356	-0.358	0.213
edu	6.767***	6.652***		6.566***	5.304***	6.394***
edu1			14.850***
edu2			21.209***
edu3			22.918***
edu4			26.934***
inc	3.221***	3.308***	3.194***		3.140***	3.040***
inc1				-14.205**
inc2				-8.386
inc3				-5.441
inc4				2.443
inc5				2.280
inc6				3.260
inc7				9.874*
inc8				13.119**
pro	-0.362	-0.451*	-0.393	-0.492**		-0.388
pro1					8.637**
pro2					4.354
pro3					3.550
pro4					-1.517
pro5					-7.409*
pro6					19.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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