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介化时代下现象学传统乌托邦的假构建探讨

胡玲（西南大学 新闻传媒学院 新闻学 重庆市 400700）

摘要：

学界对西方传播学理论的研究主要着手于克雷格的“七传统”。其中，现象学传统备受争议，大部分人都认为它是美好的乌托邦，无法实现。该传统表明：人们只能通过直接的体验来认清真理，在此过程中，我们必须抛弃固有的习惯和模式，摒弃偏见，唯有如此才能体悟到原汁原味这世间的万事万物。

强调亲身实践、讲究对事物意义的原貌探索，这本就是对新闻从业人员乃至媒介化时代下各种“发声者”的基本素质要求。因此，在媒介化时代下，探讨如何向现象学传统所提倡的这种美好乌托邦无限的靠近，对维护社会信息的真实准确、肃净传播环境意义重大。 

关键词：西方传播学理论；现象学传统；媒介化

正文：

一般情况下，我们对西方传播学理论的研究主要从克雷格的“七传统”分类着手。克雷格将西方传播学理论分为修辞学传统、符号学传统、现象学传统、控制论传统、社会心理传统、社会文化传统、批判传统七类。

在这七种分类传统中，有一类传统备受争议，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它是不可能实现的传统，是一种美好的假想式的乌托邦。

两大栅栏，可以跨越

胡塞尔作为现象学传统的主要奠基人认为，人们只能通过直接的体验来认清真理，即传播是对他者的体验。在此过程中，我们必须抛弃固有的习惯和模式，摒弃偏见，唯有如此才能体悟到原汁原味这世间的万事万物。 

因此，笔者认为在胡塞尔描述的上述过程中，有两个环节是该乌托邦构想实现的强劲栅栏。

其一：直接的体验。

有句话说的是“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句话毋容置疑，不论是对前人实践成果的间接性接触、学习、体验，还是后生自己实在的直接接触、学习、体验，都算是从实践中去捕捉真理。

但在胡塞尔看来，“人们只能通过直接的体验来认清真理。”此处的“真理”我将其暂时定义为“事实”、“真相”。往往“直接”接触是不那么容易实现的，在当下多元化复杂的媒介环境下，媒体人、非媒体人都有一定的惰性和便利性倾向。微博、各大公众号、各种信息平台都成为媒体人唾手可得的“信源”。轻易将这种“二手信息”作为信源，一方面信息可信度难以保证，另一方面倘若遇上稍微负责点的媒体人，愿意去实地落实该信源的也是有弊端的。若该信源最后证实不属实，则是对媒体人发掘、传递信息时间效率的极大消耗，也是对公众接收信息效率的极大损耗。

其二：认清真理。

真理的辨认是困难的，除了上述提及的辨认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外，还有真理本身的复杂性、曲折性、被蒙蔽性，以及辨认者个人的主观因素左右增加辨认的困难度。

首先，真理本身的复杂性、曲折性、被蒙蔽性怎么说？真理的浮现需要一定的时间过程，而时间本身就是一个复杂、易变的维度。举例来说，一个爆点新闻事件发生，舆论声浪一丈高过一丈，观点说法总是层出不穷。

2017年赶上诸多热点事件的集体汇聚年，罗一笑事件、辱母事件、四川泸县中学生跳楼事件、江歌案、及娱乐圈的白百何出轨、鹿晗关晓彤恋情公布等等。这一系列的热点公共新闻事件都有一个共性：“反转”，即事件发酵的过程中，公众的态度总是呈现明显的由一边倒向另一边倒的态势，甚至诸多“权威”的公共媒体态度也呈现出墙头草，两边倒。这样的舆论环境确实让人眼花缭乱，难以分辨真伪善恶。

其次，辨认者个人的主观因素增加辨认真理的难度。这点其实是围绕着个人对某些事、某些人的刻板成见及个人固有的习惯和思维模式。这种固化的东西会让我们在辨认的真理的时候掉入“想当然”的陷阱，产生思维惯性，而真理的捕捉过程每一次都是一个全新的过程，每一次的方法、路径都有所不同。因此，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必须抛弃固有的习惯和模式，摒弃偏见，打破惯性。

要跨越上述两个栅栏当真不易，所以许多学者称现象学传统的传播理论追求的是一种理想化的传播模式，这是一个美好的乌托邦，仅能用来想象，不可用来实现。而其余六种传统在当下的研究中皆有所现实应用及成效。

在现象学传统的传播理论模式中，人们本真性而非策略性地运用语言。这种本真性交流在媒介化社会无疑是一种乌托邦，因为我们对自我与他者的体验都是中介化的、间接化的。由此，现象学传统明显区别于符号学传统和修辞学传统等其他传统。符号学传统认为传播必然经过符号的中介；修辞学传统探讨人们对符号的策略性运用；而现象学传统追求的是人类本真性之间的对话，认为这才符合人类对陪伴、友谊和爱的想象、追求。

体验是一个完整的意义赋予过程

梅洛-庞蒂认为，人类通过自身的体验来影响世界，事物并非独立客观的存在，而是存在于人们对它们的感知当中，作为阐释者的人类与他们所阐释事物之间是一种对话的关系。李特约翰也说过阐释是现象学传统的核心概念，它指的是给我们的体验赋予一定意义的过程。

如此看来，我们是意义的赋予者、概念的阐述者，不论是“意义”还是“概念”，都是我们认知里个体自己定义的“真理”。这一切的前提都来源于我们对事物本身的亲身体验，从中去层层掀开事物的本来面目。

学者迪兹提出现象学传统的主要理论前提包括三点：第一，我们在体验世界的过程中认识世界，知识是在有意识的体验中直接被发现的；第二，事物的意义是由该事物与我们的关系决定的；第三，语言是意义的工具，我们通过语言来体验、定义和表现世界。这三点其实就是一个完整的我们阐述一个现象的过程，从认知到定义到表达传播。

在笔者看来，这三个阶段中的每一个阶段都有其一定程度上的可实现性，所以笔者称本次的探讨为“媒介化时代下现象学传统乌托邦的假构建探讨”。

称之为“假构建”是因为笔者绝对认同，现象学传统的绝对化实现是不可能的。首先是其本身太过于理想化；其次是在这种多媒介的激烈竞争环境下，人们不可能不去追求策略，追逐市场和流量。所以此处的“假构建”笔者的定义为无限接近想象学传统所追求的乌托邦世界。

真相是不变的恒定追求

新闻从业者本身就是一个不断发现现象、发掘真相的职业。以新闻从业者这个特殊的媒体公共行业为例，上述三个阶段每个阶段都有无限接近的可实现性。

第一，我们在体验世界的过程中认识世界，知识是在有意识的体验中直接被发现的。这点强调的是事实来源于亲身实践，以新闻从业者为例，及时的深入第一现场，获取第一手资料，就是认识事件真相的最好办法。而眼下总不乏新闻工作者直接引用其他媒体的资讯，为自己发展各种通讯下线，足不出户却还自封“信息的生产者”，如此最多称之为“信息的搬运工”。

笔者不否认资讯、消息的多种来源可以提高获取讯息的效率，这在当下多媒介的激烈竞争时代是不可避免的、被广泛运用的高效竞争手段，但是我们要追求的是速度和质量的全面高效。因此，尽力去核实信源的准确性、挖掘信源背后的深度性就显得尤为重要了，这也是我们新闻工作者应该且必须永远在路上孜孜以求的方向。

第二，事物的意义是由该事物与我们的关系决定的。这点强调的还是个体对事物的定义阐释，这极大的受到作为主体的人的不可避免的主观性影响。由个体的立场、价值观、认知、利益等多种主观因素左右，很难保持个体对事物最清醒、最理性、最客观的认知，其得出的定义阐释总会出现偏颇。因此，尽力去合理安放自己的私欲，勿让私利盖过公利，这对个体最大限度的认识事物的本真意义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第三， 语言是意义的工具，我们通过语言来体验、定义和表现世界。前面两个阶段强调的都是对信息的获取、与初处理。第三个阶段强调的是表达、传播，通过言语将我们对意义的阐释传播出去。

现象学传统的传播理论模式提倡人们本真性而非策略性地运用语言。现象学传统明显区别于符号学传统和修辞学传统等其他传统。符号学认为传播必然经过符号的中介；修辞学探讨人们对符号的策略性运用。对于这点，我仅认为最终的传播效果才是检验标准。不论是何种传播模式，都求受众能接收到最大效度的信息，凭借这些信息对其作出的决定、选择起到有效的参考作用，这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本真性的运用语言不可全然否之，有时候最原汁原味的东西才是最客观的呈现。

这三个阶段就是一个完整的我们阐述一个现象的过程，从认知到定义到表达传播。这三个阶段中的任何一个阶段都是可以调控的，现象学传统在其中加以合适的调控就能燃起媒介化时代下现象学传统乌托邦的假构建希望。继而让新闻从业人员乃至媒介化时代下各种“发声者”提高个人基本素质，维护社会信息的真实准确、肃净传播环境。让一切事实、意义无限回归本源、贴近真理、靠近真相。

[参考文献]

[1]罗杰斯.传播学史：一种传记式的方法.[M]，殷晓蓉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12年版。

[2]李特约翰.人类传播理论.[M]，史安斌译，清华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

[3]扎哈维.胡塞尔现象学.[M]，上海译文出版社，2007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