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学视阈下的文化自信研究：概念、功能和提升路径

张娟 郭建鹏

（厦门大学 教育研究院，福建 厦门 361005）

摘要：自信是心理学的重要研究领域，文化自信是自信的重要组成部分，但较少有研究从心理学视角探讨文化自信，本研究以心理学理论和实证研究为基础，尝试对文化自信的概念进行界定，分析文化自信的功能及提升文化自信的路径。

关键词：文化自信；自信；心理学

习近平总书记在建党95周年庆祝大会上的重要讲话明确提出：中国人“坚持不忘初心、继续前进”，就要坚持“四个自信”，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文化自信是一种“更基础、更广泛、更深厚的自信”，“没有文明的继承和发展，没有文化的弘扬和繁荣，就没有中国梦的实现”。^[1]思想文化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灵魂。一个国家和民族若是不珍惜自己的思想文化，则会失去其灵魂，也无法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提升文化自信，既是提高全民素质，提升文化软实力的需求，也是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重要保障。当前，加强对文化自信的概念及其提升路径的研究具有重要性和紧迫性。

目前关于文化自信的研究主要集中于思想政治领域和教育领域。在思想政治领域，张雷声分析了文化自觉、文化自信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之间的关系。^[2]刘芳探讨了文化自觉与文化自信的战略问题。^[3]黄晓波阐述了文化自信的生成机制。^[4]研究者认为，文化自信是对自身文化的价值的充分肯定以及对自身文化生命力的坚定信心，^[5]文化自信还包括对外来文化的“扬弃”。^[6]文化自信是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的重要精神动力，能够推动优秀中华文化走向世界，促进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7]文化自信对文化安全也具有重要意义。^[8]在教育领域，学者主要从大学生文化自信的缺失与培养途径，以及文化自信对学校文化传承和创造的作用两个角度展开研究。例如，王景云认为应该通过强化主流文化、整合传统文化和正视西方文化等来提升大学生的文化自信。^[9]李立国认为文化自信和文化自塑是大学文化传承创新使命实现的重要影响因素。^[10]

虽然学者从不同角度对文化自信进行了研究，但却少有从心理学的视角探讨文化自信。文化自信的本质是一种自信，心理学关于自信的研究由来已久，产生了大量丰富的理论和成果。从心理学的视角研究文化自信将有助于我们更深入地理解文化自信。因此，本文采取心理学视角，基于心理学相关的研究成果分析文化自信的概念、功能和提升路径，期冀能够为文化自信的研究提供一些新的思路。

一、文化自信的概念

自信是心理学长期以来的研究热点。尽管学者们对自信的定义各不相同，但都普遍认为自信是个体对自我能力的主观评价，且自信可能会随涉及的具体任务和环境等的变化而改变。例如，Maslow从需要层次理论中引出自信的概念，认为自信（Self-Confidence）是尊重的需要获得满足时产生的一种情感体验。^[13]Dickstein认为自信是涉及到具体任务或充当某个角色时所产生的一种自我效能感。^[14]Rosenberg认为自信与自尊不同的是，是对自我办事能力的确信。^[15]Jackson指出，自信是一种持久的人格倾向，也是一种会随环境调整而变化的自我评价状态。而Shrauger则把自信作为自尊的一个组成部分，认为自信是个体对自己能力或技能主观评价。^[16]我国学者也对自信的定义进行了研究，认为自信是个体对自己能力和精力信任的一种自我意向，是过去获得的成果经验的结晶。^[17]

研究者也探讨了自信的结构或者构成维度。比如Rosenberg和Coopersmith都认为自信是一个单维概念，他们提出自信的单因素结构模型，并依此开发量表（SEI）测量自信。^[18]Wylie和Branden则提出自信的双因素结构模型并进行研究 ^[19] Fleming 和Watts通过探索性因子分析的方法，将自信分为社交信心、学业能力、自重三个因子。Pelham 和Swann也提出了三因素模型，将自信分为个人积极消极情感状态的体验倾向性、特殊自我概念、自我概念的组织形式三个因子。我国学者车丽萍和黄希庭认为自信是多维度多层次的，他们将自信分为4个层次，13个维度，认为自信包括整体自信（综合确认、总体肯定、否定自我）、学业自信（动手创造、专业信心、外语信心）、社交自信（同学他人、家人老师）和身体自信（体育运动、健康素质、动作身材、仪表表情、长相身高）。^[20]

综合已有关于文化自信以及自信的研究，本文认为文化自信是个体或群体对自身所处环境的文化的价值、影响力、生命力等的主观评价和情感体验。文化自信是相对稳定的，但也可能会随环境或所处文化的变化而发生变化。文化自信包含文化自觉、文化认同、文化扬弃三个维度。

文化自觉是指文化的自我觉醒，自我反省和自我创建，即对所处环境文化的认识和反省，包括对优秀文化的发掘和对不适应时代发展的文化的觉察，以及对文化的地位、功能等的深入认识。文化认同是指对自身所处环境的文化的内容、价值、影响力等的认同感，并形成一种持续的稳定的自豪感。文化扬弃包括两个方面，对自身文化和对外来文化的扬弃。在充分自觉、反省的基础上，继续发扬自身的优秀文化，舍弃不利于自身发展的文化。在外来文化交流的过程中，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丰富和发展自身文化。

二、文化自信的功能

文化自信对个体和国家都具有重要意义。就个体而言，文化自信能够提升个体对所处环境的安全感和归属感；就国家而言，文化自信有利于文化的大发展、大繁荣，提高应对外来文化侵略的文化安全度，促进学校思想政治教育。从心理学视角来看，文化自信具有以下几方面的重要作用。

（一）文化自信能够提高个体的心理健康水平

心理学研究发现，自信对个体的知、情、意、行等方面均具有重要的影响作用。高水平自信对人的积极情绪，如幸福感、快乐、满意、兴趣、自豪等具有正向的预测作用；对人的消极情绪，如焦虑、强迫、紧张、抑郁等具有负向的预测作用。^[11]自信与个体的独立、自主、创造性也存在密切的关系，并且在一定程度上会影响人的成就。^[12]

对个体而言，文化自信对个体的心理健康也具有重要的影响作用。文化自觉是文化自信的前提条件，对优秀文化的觉察、认同等将直接影响到文化自信。若是个体缺乏文化自信，则缺乏对该环境的归属感和安全感，个体的安全需要以及归属和爱的需要得不到满足，便可能产生焦虑等消极情绪，并持续影响着其心理健康。

（二）文化自信能够促进文化的创造，提升文化竞争力

自信能够影响创新创造能力。研究表明，具有较高自信的个体其创新意识和创造能力要好于缺乏自信的个体，也比较容易产出有创新的成果。^[22]

就个体而言，文化自信能促进个体的积极性，提升其文化创造的动力。个体对所处环境文化的认可，并产生相对稳定的积极主观评价，有利于个体产生强烈的归属感，并转化为文化创造的持续动力。面对文化创造过程中的挫折或瓶颈，也会展现出强大的毅力，从而促进文化的创造与发展。就民族而言，文化自信可以增强本民族人民对文化的兴趣，提高人民追求更繁荣文化的动力，从而使人民更积极地投入到文化创造中，提升文化创造力和文化竞争力。

（三）文化自信能够展现文化魅力，增强文化影响力

适当的自信使个体拥有更加积极向上的精神面貌，展现出更强大的魅力。自信的个体更具说服力和影响力，在表达观点时更容易使人信服。

就个体而言，拥有文化自信的个体在对外交流中，能够展现出良好的精神面貌，增加其他民族人民对本民族的好感度，也能够使本民族的文化魅力得以体现。就民族而言，文化自信是对本民族文化的认同和自豪，一个拥有文化自信的民族能更加团结、积极地投入共同的事业建设中去。在民族与民族的交流中，能够向其他民族展现出团结和自豪的精神面貌，能够更加自信地向其他民族宣扬本民族的优秀文化，增强本民族文化的影响力。

三、提升文化自信的路径

（一）注重文化自我认知与评价能力的培养，提升文化认同感

对自我的充分认识是提升自信的首要条件，通过加强对自身的认识，了解自身的优点与不足，并加以发扬或改进，有利于自信的提升。同理，文化自信首先取决于文化认同，个体或群体对文化自我认知和评价能力的提升，有利于提升文化认同感，从而提升文化自信。可以通过宣传自身优秀文化成果，或与外来文化对比等方式，加深个体或群体对自身文化的认识。要引导个体和群体采取适当的评价方式评价自身文化，发掘优秀传统文化，改造或舍弃与发展不相符的落后文化，促进文化发展繁荣，提升个体和群体的文化认同感和文化自信。

（二）引导进行适当的归因，加强正面心理强化

正确的归因是影响自信提升的重要因素，将成功归因于可控的内部因素，如自身的努力和付出等，有利于提升自信。将优秀民族文化作为影响个体或民族的成就的重要因素之一，有利于增强对优秀文化力量的感知，进行正面的心理强化，提升对文化自信功能的感知能力，从而提升文化自信。例如，将我国优秀文化的影响力和魅力作为中国国际地位的提高的重要影响因素之一，能够帮助我们理解我国优秀文化对外交流中的巨大作用，提升对我国传统文化的认同感，从而提升文化自信。

（三）充分发挥榜样和期望的作用，提高积极主动性

根据班杜拉的社会学习理论，学习者会根据直接观察或间接观察到的内容进行模仿，其中榜样，尤其是与学习者水平相近的榜样对学习者的学习会产生巨大影响。如果提供适当的自信榜样，则有利于其他个体自信的提升。同理，通过宣扬文化自信榜样的成功经验，学习者能够通过观察学习榜样的行为，从而提升其他个体的文化自信。除此之外，重要他人对个体的期望也会影响其文化自信的培养和提升，可以通过增强重要他人对个体提升文化自信的期望，使个体更加努力地投身于文化自信的培养和提升。

文化全球化已成为全球化的重要标志之一，文化软实力也是评估综合国力的重要因素。丰富和发展自身文化，鉴别和吸收优秀外来文化，是促进本民族文化大发展大繁荣，增强文化软实力重要途径，而文化自信在这个过程中扮演着重要角色。文化自信能够促进本民族文化创造、文化事业建设，增强本民族文化影响力。文化自信本质上是一种自信，未来应该进一步从心理学的视角加强对文化自信的研究，以促进我国文化的大发展、大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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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dy of cultural self-confidence in the perspective of psychology:
Concepts, Features, and Upgrade Paths

Jianpeng Guo,Juan Zhang

(Xiamen University,Education Research Institute,Fujian Province,Xiamen,361005)

Abstract  In current studies,there are various of researches on cultural self-confidence from the marrco perspective of national politics and the Meso-level perspective of college.However,we pay less attention to individual cultural self-confidence on the micro level. Cultural awareness is the precondition of cultural self-confidence. For the individual, we should start with understanding their own characteristics. This is closely related to self-confidence, self-concept, self-efficacy and self-esteem in the field of the self in psychology.So this study hopes to summarize the relevant researches in the field of self in psychology ,to exploring ways to create individual cultural self-confidence.

Key words  Cultural Self-Confidence; Self-Confidence;Psychology